N海都记者吴雪薇
4月16日中午,福州护河志愿者程慧在晋安区光明港公园巡河时,在光明桥附近公园树林的泥土地上意外捡到3个海洋贝壳, 其中一个特别大的蚶壳近似鸡蛋大小。平时喜好收藏贝壳的程慧,觉得这些蚶壳和现代的蚶壳不一样,最大的一个蚶壳上还有穿孔的洞,疑似有人工刻痕。4月19日上午,在记者的陪同下,程慧来到欧潭生考古工作室,对蚶壳进行鉴定。结果令人吃惊,欧教授认为最大的一个蚶壳应该是商周贝饰。
贝壳爱好者,巡河时捡到宝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在福州市检察院工作的程慧,平时爱好收藏贝壳。他说在光明港公园巡河时捡拾到的蚶壳和他收藏的现代蚶壳,在厚度、纹路和大小上都不一样。细看不像是刚扔掉的,因为这些蚶壳更厚,有岁月侵蚀的痕迹,壳上的尖突更突出,条形纹路更粗大,壳面有明显钙化痕迹,并且一点海腥味都没有。最大的一个蚶壳的尾部有一个穿孔的洞,尾部凹陷处还有疑似人工刻痕。
发现的三个蚶壳,以1元硬币为参照物(程慧供图)
对福州文史有所了解的程慧说,福州在远古时期曾是一个大海湾,称为“福州湾”。5000多年前,闽江入海口在闽侯昙石山一带。直到汉代,福州城还是一个半岛,周边有众多海湾和沼泽。
“据地质学家研究,古生物遗骸埋入地下后,要经过自然界一万年以上的钙化、矿化等作用才能形成化石。我捡到的应该是上古‘海贝’,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化石,但可以证明光明港在四五千年前的夏商时期曾是一片浅海滩涂。”程慧猜测。
有人工磨痕,应系商周贝饰
这个大蚶壳究竟是不是化石,又是做什么用的呢?4月19日上午,在记者的陪同下,程慧来到欧潭生考古工作室,请福建省昙石山遗址博物馆首任馆长欧潭生教授对这些蚶壳进行鉴定。
“应该是一个少见的特大上古野生魁蚶壳。”欧教授赞叹道。专家们测量出,该蚶壳长5.7cm,高2.8cm,蚶壳外层有19条纹路,内圈三角形齿纹为18个,蚶壳尾部连接处的咬合齿则有48个。
“这个是‘半化石’。”欧教授肯定了程慧对于贝壳的钙化程度,以及尾部的洞是人工穿孔,凹陷处的水波纹也为人工磨花的猜想,并判断穿孔的用途是为了挂于胸前,作为装饰。“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戴的,应该是商周时期的部落首领才能佩戴。”欧教授解释。蚶壳内部形成的三角齿纹路,与广西铜鼓中的太阳纹非常相似,显然是有意为之,以体现首领的威望;搭配尾部人工磨制出的水波纹,体现出先民对大海与太阳的崇拜,构思精巧,极具艺术价值。
专家们现场鉴定古蚶壳,蓝衣者为欧潭生教授,黑衣者为发现者程慧(唐希供图)
欧教授初步判定贝壳年代为商周。福州在商周时期的地层勘探出海水与河水交界的黑淤泥,这种黑泥是野生魁蚶生长的最佳条件。由于魁蚶壳是程慧在光明港偶然捡拾到的,周围也没有木片、陶片等可证明同时期地层的考古标本,是无考古地层的采集品,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断代的准确性,但通过对人工磨制痕迹的判断,以及作为胸饰的久远用途,欧教授推断只有商周时期才有。考虑到近代光明港一带河流清淤对地层的扰动等多种因素,对于准确年代的判定,在场的福州市政协文史研究员黄荣春则持谨慎态度,并建议后续可送至有关机构进行碳14测年,进一步对魁蚶壳的准确年代进行判定。
古代魁蚶壳,见证福州沧海桑田
福州市政协文史研究员唐希介绍,远古时的光明港曾是福州湾的一部分,随着海水的退却,晋朝时人们在子城西边蓄水形成了西湖,东边开凿形成了东湖,后连通一条古水道通往闽江,这条水道曾经流过今天的光明港水域。东湖淤积消失后,这条唐宋时出现的古水道,在明清时变为河口,也就是说,光明港由原本的海湾,逐渐退为江湾,又在明清时变为内河河口水域。魁蚶生长于淡水与海水交界处,古魁蚶壳出现在光明港,至少为此地曾是淡水与海水的交界处提供了佐证。而磨贝壳作为工艺品的传统,在沿海地区源远流长,年长的福州人都还有儿时磨制两片青蛾壳做乐器玩耍的记忆。所以从文化层面来说,这个经过磨制加工的古魁蚶贝饰在光明港的出现,确为必然。
欧教授认为,福建先秦闽族的历史记载不多,扑朔迷离,这个蚶壳胸饰的发现,也许能够为福建的商周考古研究提供重要线索,十分具有历史与艺术价值。程慧也希望将这个珍贵的商周贝饰捐赠给博物馆,为考古学研究发挥更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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